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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差不多同时认识青岛老徐和日照老徐。他俩同岁,都年长我一旬。在我的人生中,他俩都是导师一般的存在。在独生子女天生缺乏兄弟姐妹的这一代,在我心里一直默认他俩是我的兄长。我为他们写过很多东西,虽然他俩现在都活得很健康,但是我已经早早的给他们写好了悼文,我知道有朝一日他们真的挂了,我一定会特别伤心。
青岛老徐和日照老徐也见过面,有一年冬天,我和日照老徐去青岛看九宝的演出,青岛老徐请我们吃了胶东菜,喝了很多青岛啤酒。
然后就去了裆烫,九宝是个很年轻的乐队,年轻的好处是精力旺盛,更好的好处是能跟观众玩起来。因为摇滚明星一直在老去,而观众却永远年轻。所以年轻的乐队是更容易被大家热爱和追捧。我和青岛老徐喝了大量的啤酒,然后甩头瑟靠抛狗死墙摸屎,我发誓那是我最后一次干这个,而老徐回家后养了一星期老腰和颈椎。
后来无数次在别的演出场所看到年轻人们热烈的身体,我都特别羡慕。只是没有人能够真的永远年轻,年纪大了确实是没有那个力量再玩起来。
九宝之后,很少再有实力允许的乐队出现了。更多的年轻人觉得摇滚就是选秀节目里画了浓妆,花重金雇一帮乐坛老炮给他们伴奏,把简单的节奏搞成复杂的旋律,双手比一个我爱你的手势。这也是很多台湾流行乐团打上摇滚旗号来大陆骗钱的前提条件,事实只能证明几十年过去了,大陆的音乐圈还是比台湾差很多。
看完九宝之后,青岛老徐带我和日照老徐去了青岛的夜店。那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了,大街上依旧是熙熙攘攘,倘若是在日照,冬天过了晚上八点,路上就基本没人了。在夜店我们又喝了大量的酒。
等出来的时候手机已经没电了,也不知道究竟是几点了。我们和青岛老徐告别,回青旅。回青旅的路上我和日照老徐饿了,就想吃青岛有名的野混沌。
据说野混沌的野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始营业,又营业到什么时候。总之每天晚上你走在青岛的路上突然想吃混沌,用不了走五分钟,一个混沌摊就会从天而降。
我们步行走了五分钟,一个野混沌摊就从天而降。混沌,串,啤酒,花生毛豆,差不多就是日照创城之前的路边摊。我们坐下又喝了酒瓶啤酒吃了混沌和几个串。
在外地人眼里,青岛啤酒、青岛地下排水系统和青岛野混沌是著名的青岛三宝。其中有个段子说有一天地球濒临灭亡,全地球能吃的东西都被吃掉了。最后的一帮人流落到了青岛,打开一个下水井盖钻进去,发现了大量的冰镇青岛啤酒和冷冻好的野混沌,野混沌还用油纸包着。
每次我走在滨海大道上都会想起这些年往来青岛日照的事情,从金沙滩(按张百万的说法是最飞的音乐节),到世界城市,以及各个乐队的巡演,几乎每一年的青岛之旅都是类似的一套流程。
那年回日照之后,日照老徐开始运作一个咖啡店,搞过几次演出和其他活动,但是因为各种原因,这种地方在日照很难维续下去。再后来又开过青旅和渔家,我在那里跟日照老徐学会了做菜和酿啤酒,认识了很多有趣的人。那几年我们一直混迹在海边,深夜的时候,在海边会看到大海是倾斜的,从岸边开始升高,一直到混入天际,融为一体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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